我們坐在那個小酒館里,一邊聊著那個偉大的20年代,說著當年誰曾戲噱過誰,一邊忍受著服務員無聲的服務,他一句建議也沒給我們,看到那個冷漠的服務員,真是讓人生氣啊。但后來,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我們之間的零交流并非是他本意,而實在是因為,他的英語說得太爛了,他也覺得抱歉。出租車司機們也是,他們不是不愿意說英語,實在是真的說不好。或者他們想的是他們的老國王路易十五和他那該死的七年戰爭,要是沒有那次失敗讓英國人搶走了世界,今天的世界語言就是法語了啊。雨果說的,再也沒有比法語更美的語言了。
他們臉上的那種傲慢表情真是常見,最常見的,有的原來是因為擁擠,就像上海人對于外地人的傲慢,有的,或者就是溝通不暢時的自我保護,再或者,就真的是巴黎的過去確實太不一般了,還從來沒有一個城市,能像巴黎一樣,這樣的經過改造而完美重生(如今巴黎的老區,是經過奧斯曼改造后的新巴黎),也從來沒有一個城市,能像巴黎這樣,當走在塞納河兩岸時,隨便扔一個磚頭都能砸到裝滿了頂級藝術品的歷史遺跡。
當我們站城市東部巴士底回溯,會逐漸意識到波旁王朝曾經是多么的輝煌和殘忍,又是怎樣地變得脆弱,讓整個法國陷入了近百年的血腥爭斗。巴黎人也是這樣一點點,從大革命前不堪受壓的民眾變成大革命后嗜血的革命分子,再一點點的在法律的教化下,變得文明。當1885年,人們駐足在凱旋門下為雨果的靈柩送行時,巴黎人才開始真正法國貴族們在《人權宣言》里聲明的平等、自由、博愛的含義,因為上一次,他們還是在為強權者拿破侖的離世默哀。
要是你的城市也經歷了這些,你會不會面對每天熙熙攘攘的游客時,臉上掛起一絲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