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沂費縣男孩張富,在2016年12月4日深夜翻墻離家。第二天清晨,家人發現了他留在桌子上的遺書。失蹤38天,直到1月12日凌晨1點20分,張富的父親接到臨沂市蘭山區警方的電話,才確切得知了張富的行蹤。3個小時后,張富被接回了家。
立交橋下,有心人發現了張富
1月11日下午兩點半左右,從事汽車貿易的劉愛民在某汽車4S店外的立交橋下,又看到了那個男孩。大約在一個月前,劉愛民見過他一次。
那次,劉愛民是被這個男孩點燃的篝火引來。
“天已經快黑了,看不大清”劉愛民隱約辨認出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點了一堆篝火。

2016年12月4日深夜,臨沂市費縣探沂鎮豐厚村12歲男孩張富給家人留下遺書,翻墻離家出走。
點火的地方是一處廢棄的人行涵洞,四周除了濃密的綠化帶,就是近一米多高的機動車道護欄。行人很少徒步經過,坐在車上更看不到這里的場景。
翻過4S店的圍墻,隔著二三十米遠,劉愛民看了幾眼男孩,他穿著黑色外套,頭上扣著連衣帽,并無特別和可疑之處。以前,也曾經有調皮的孩子到這里點火玩,劉愛民就沒再多想。
時隔一個月左右,再見到這個孩子時,他正在烤地瓜。這次,劉愛民起疑了。“還是那身衣服,臟的不像樣,有可能是離家出走的。”
詢問過這個男孩,他斷斷續續說出自己不想回家,父母離婚了,他跟著爺爺奶奶過。
劉愛民試圖問清男孩的家庭住址,可男孩并不回應。劉愛民撥打了報警電話。
即使是面對趕來的民警,男孩也不再開口,甚至掙脫了外套也不愿上車。民警和劉愛民連哄帶拉,把他弄上了警車。
出警的是臨沂市公安局蘭山分局義堂派出所。民警李仔龍說,接到派出所后男孩也始終不肯說出家是哪里。
當晚,把男孩安置到臨沂市救助管理站后,民警并未放棄尋找男孩的家人。12日凌晨1點多,通過警務平臺,民警查詢到了男孩的報失信息:張富,家住費縣探沂鎮豐厚村。
民警發現張富的地點,距離他家直線距離約有十六公里遠。
半夜來電,兒子失而復得
即使沒有這個凌晨打來的電話驚擾,張富的母親也并未沉睡。
“一閉上眼睛就想我的兒子今晚睡在哪里,會不會挨凍,有沒有吃飽。”從2016年12月5日早晨得知兒子失蹤,38天來她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2017年1月12日凌晨4點多,張富的母親接到了前夫張勇的電話,電話那頭,張勇語無倫次地說出:1點多時民警打來電話,找到兒子了,現在兒子已經接回家了,安然無恙,就是又臟又瘦。
奔向張富的路上,除了暗夜還有一團接一團的濃霧,現任丈夫把車開得飛快,張富的母親叮囑他慢一點,注意安全。可她的心底卻在盼望著下一秒就飛到張富身邊。

多年來,這個孩子住在爺爺奶奶家,大多數時間由他們照顧。他的父母在4年前離婚,后又各自重組家庭。在遺書中,孩子表達了對母親的想念。
一團接一團的濃霧迎面襲來,正如38天來籠罩在張富母親心頭的陰霾。這38天,她經歷了太多的期待,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得知兒子失蹤的頭幾天,張富的母親和家人四散尋找,卻并沒有張富的確切消息。
十幾天后,大家陷入了迷茫,想到了那個之前不敢想的結局:如遺書所說,張富走了極端。
村子周邊的河溝、豎井,眾人們搜尋了多遍;張勇甚至焊制了一副鐵耙,把村東邊的一條水渠撈了多趟。依然不見張富的身影。
去年12月底,費縣警方傳來一則消息,他們把張富用過的電腦和網絡軟件賬號送到市局技術部門調查后發現,張富的一個聊天軟件賬號在12月12日至15日之間有過多次登錄記錄,登錄地點分別在臨沂市區和一個偏遠的開發區的網吧,其中15日在那個開發區網吧有過多次集中登錄,費縣警方帶著張富的家人首先前往該網吧調查。
讓張富母親幾乎崩潰的是,這家網吧的監控錄像最早只保存到了16日;附近路面監控在15日因線路停電沒有啟用。
這個線索是發現張富失蹤以來最能接近他的線索,就這樣被一個又一個的意外掐斷。
張富的家人并未放棄,圍繞著這家網吧,他們發放了數百份尋人啟事,但都如石沉大海。
困頓中,另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登錄這款軟件的平臺不同,有可能造成登錄地址“跳躍”,也就是說查詢到的登錄地址不一定是實際登錄地點。而在12月12日到15日期間,有多波次的熱心人在不同地點登錄過張富的軟件賬號,試圖尋找出關于他離家的蛛絲馬跡。誰也沒料到,這卻給尋找張富制造了障礙。
正如刺破濃霧的車燈,前夫打來的這個電話,一掃籠罩在張富母親心頭38天的陰霾。
車還未停穩,她就打開門邁了出去。曾經的家門口,張富的爺爺和奶奶已經在等候。屋里,是安然無恙的張富。
張富的母親曾幻想過無數個跟兒子重逢時的場景,她沒料到,這一幕來得這么慢,又有點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