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是一個國家,它的首都一定是伊斯坦布爾。撇開拿破侖的話,那么,巴黎應該是那個世界之都。傲慢的英國人有倫敦,浪漫的意大利人有羅馬,自信的德國人有柏林,孤獨的俄羅斯人有莫斯科。可是,最大佬的美國人,他們的首都華盛頓,是仿照巴黎而建造的。

“巴黎是一座無以倫比的城市”,文學家梅爾希在其隨筆《巴黎風情》描述18世紀的巴黎風光時也說:“生于巴黎就等于作了兩回法國人。”“巴黎人不是指生于巴黎的人,而是指生活在巴黎。”對于法國人如此,對于任何一個國家的人來說,成為巴黎人都是一件無比榮幸的事吧。

有人說,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最像巴黎。俄國的舊都彼得堡好像也是以巴黎為藍圖,但俄羅斯的各方面都無法與偉大光榮的法蘭西相比。世界上還有許多地方被人稱為小巴黎,巴黎第二,那么,可想而知,真正的巴黎是多么迷人了。
初春,春服既成,巴黎的大街小巷里,男人風度翩翩,女人花枝招展。黃色的頭發,細長的美腿,拉丁民族的浪漫伴隨著高盧血統的衿持,正是巴黎人的寫照。

學生期間,已經把18,19世紀的巴黎背得滾瓜爛熟。凱旋門,塞納河,香榭麗舍,紅磨坊,應該還是昔日的風采;左拉,莫泊桑筆下的巴黎,應該和巴爾扎克的筆下沒有差異,但巴爾扎克筆下的外省人看巴黎,與我們這些外國人看巴黎,也許又有不同。真的,與司湯達,福樓拜的巴黎相比,今天的巴黎有甚么變化呢?那些文壇巨匠,畫家詩人如果回到現在,他們是贊美還是嘆息呢?

是的,艾菲爾鐵塔是絕對沒有的,盧浮宮也被維新了,塞納河上再也見不到那些以福樓拜先生的閣樓燈火為航標的船長了。有的,只是滿載游客的玻璃觀光船。那情形,跟當年那些坐著輕便馬車在香榭麗舍大道上兜風的共和國女人,是很不相同的。也許,只有那深沉的塞納河水,輕輕地拍打著第九橋,依然靜靜流淌,靜靜傾聽吧。
蒙馬特高地,這里有風景秀麗的蜿蜒小徑,有神圣的圣心教堂,有畫家聚集的小丘廣場,有夜夜笙歌的紅磨坊,還有寫滿愛情的愛之墻。

登上蒙馬特,巴黎的一角便盡收眼底,蜿蜒的塞納河,宛如一只少女的柔臂,輕柔的把巴黎攬在懷中,那些隱隱約約的古典建筑如星辰散在四周。而從這里開始,乘巴士在市內徜徉,或是乘船順塞河而下,美不勝收的建筑及歷史,猶如展開的畫卷,逐一展現,每一次驚嘆,每一次折服,其實來得那么出乎意料而又合情合理,光聽聽這些建筑的名字就足以讓人陶醉了:巴黎歌劇院、協和廣場、亞歷山大橋、法蘭西學院、大王宮,盧浮宮……偉大的并非僅是建筑,而是那巨大的人文沖擊力。

看巴黎,像是重逢一位久已仰慕的文豪,關于他的作品,他的面容,他的風情,他的閱歷,甚至是他呼吸,怎不讓我陌生而又親切;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在盧浮宮,在凡爾賽,在冰冷的雕像間穿行,于是你真正懂得奢華與興盛已如輕煙流逝,歲月并未在石柱與石刻間不滅,斑駁與金碧輝煌褪去與否,與榮光無關,僅僅留下一個個故事,令人惆悵滿腔,或憧憬艷羨,或扼腕嘆息。
你我千萬不可褻瀆那一個字,別忘了在上帝跟前起的誓。我不僅要你最柔軟的柔情,蕉衣似的永遠裹著我的心;我還要你的愛有純鋼似的強,在這流動的生命里起造一座墻;任憑秋風吹盡滿園的黃葉,任憑白蟻蛀爛千年的畫壁;即使有一天霹靂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愛墻”內的自由。
不知徐志摩在1925年寫這首詩的時候,會不會想到在他的詩成稿幾十年后,在世界上最以浪漫著稱的巴黎蒙馬特區會真的豎立起一面詩中的“愛墻”。

愛墻坐落在巴黎市北蒙馬特高地半山腰上的一個街頭小公園里。墻也是一面不是特別高大厚重的普通石墻,但是墻上卻有用三百多種文字寫成的“我愛你”。愛墻約有40平方米,由511塊規格為21x29.7厘米的深藍色的長方形瓷磚貼成,瓷磚上用311種語言和方言的手寫筆跡寫滿了同一句話 “我愛你”:i love you(英語),je t'aime(法語), ti amo(意大利語)…… 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到這里都未免一下子看花了眼。

愛墻的發起者弗雷德里克·巴隆(FrédéricBaron)是法國一位以寫愛情歌曲見長的音樂家。也許是受法國充斥于整個國度的浪漫主義思潮的影響,1992年他開始收集和記錄下了1000多條用300多種語言寫就的“我愛你”的手寫體,并于1998年就此撰寫了一本書,成功發行5萬冊。巴隆早期的愛情歌曲都是在他居住在蒙馬特高地時寫下的,因此他選擇這里作為愛墻的歸宿。
圖文:長腿叔叔OWEN的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