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分水嶺:一夜之間成為山東首富
張士平非常看不慣有了職位、財富或權勢就帶上一大班隨從講風頭和排場的人,“管理、紀律和作風都是上行下效。如果一個領導出行要有十幾個跟班,這種作風,何談企業的效率和成本控制?不用想都明白。”
在濱州和鄒平等地,魏橋的影響隨處都可感受到。就連鄒平的出租車師傅都能煞有介事地說出一段“張老板”的故事。
一位退休的政府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鄒平縣每年都會召開經濟工作會議,第一個發言的企業家必是張士平,“不用多說,張總只要很平淡的說出今年又交了幾十億的稅,我們坐在下面的人都會心中一凜,那可是縣里稅收的一半,很震撼。”
張士平的生意越做越大,魏橋對地方經濟的影響愈加明顯。而地方政府對其的支持也成“人之常情”。于是,一路走來,皆大歡喜。
在魏橋兼并國有企業濱州一棉后,市政府下發了優惠政策:土地全免費,三年稅收返還。在鄒平,政府會對魏橋所需土地,在合理合法的范圍內,給予大力支持。
房價高漲,民工短缺。為留住人才和勞動力,魏橋多年前便開始自建員工住房。魏橋規定,只要干滿五年,員工結婚就可以以千元的成本價購買單位提供的住宅,但員工以后不可以向外銷售,可按原價交回。
記者在鄒平調研時發現,在城區會仙一路南側,月河五路南段東側,會仙二路北側,月河三路東側,都有魏橋為中高層員工提供的新住宅樓。
魏橋的壯大無疑為張士平在地方和行業里獲得贊譽,“亞洲棉王”的呼號也足夠耀眼。不過鮮為人知的是,若按擁有財富的數量級來算,2011年之前張氏家族的財富只在10億元當量,這與魏橋的巨大體量似乎并不“匹配”。
雖然魏橋旗下核心子公司魏橋紡織(02698.HK)于2003年9月在香港成功上市,張士平家族的持股比例達到32.4%,但魏橋紡織的上市還不足以讓張氏家族的財富有質的飛躍。如果以魏橋紡織2011年12月31日收盤價計,這部分股權價值僅12億元。
但在2011年3月24日,也就是中國宏橋集團有限公司(01378.HK)在香港聯交所掛牌上市后,張氏家族的財富就開始以百億來計算了。
從2006—2010年,張士平一共收購和自建了91.6萬噸鋁產能設施,到2010年12月31日,中國宏橋總資產達到133億元。2010年,隨著上市的臨近,中國宏橋顯示出強勁的收入和盈利增長態勢,其當年總收入和利潤分別達到了151.3億元和41.9億元。
終于迎來張士平數年來期許的那一刻。2011年3月24日,中國宏橋在香港聯交所掛牌上市,盤中每股最高價達8.09港元,最終以每股7.9港元報收,按張士平及其夫人鄭淑良共同持有84.96% 的股權計算,中國宏橋給其家族當日帶來近400億港元的驚人財富。由此,中國宏橋上市成為張氏家族實現財富跨越的“分水嶺”,一夜之間成為山東首富。
雖然,長期專注于實業的張士平為何對上市“費盡心思”,至今仍不得而知。但張士平告訴記者,上市成功后,其平時“想不起”去關心股價。
而據接近魏橋的人士講,張士平常用自己強烈的財富價值觀來教育自己的骨干:怎么叫體現人的價值?你們都有錢,我錢最多,你們都屬于社會上的富有階層,但錢能頂什么東西?我認為真正能體現價值的最高層次就是干。你干得越多為社會造福越多,你就賺得越多。你干了,價值就實現了。
現在,張士平每天依然是6點半準時到公司上班。平時出差,只要感覺沒必要,一個人拎上包就走,不帶隨從。張士平告訴記者,他非常看不慣有了職位、財富或權勢就帶上一大班隨從講風頭和排場的人,“管理、紀律和作風都是上行下效。如果一個領導出行要有十幾個跟班,這種作風,何談企業的效率和成本控制?不用想都明白。”
據張士平的堂叔、魏橋村村委書記張尊水講,張士平“發達”后,日常生活從來不用名牌,“吃飯還是喜歡自己家里做的”。
事實上,在15萬平方公里的齊魯大地上,類似于張士平這樣的企業家不在少數。
距離魏橋十幾公里的西王集團是中國最大的玉米油生產加工集團,也是鄒平第二大企業,旗下有四家上市公司。其創始人王勇的人生際遇與張士平極為相似:出生西王村,當過村書記,后任西王福利油棉廠廠長,西王集團成立后任董事長。現在,西王的年銷售額已突破260億元。
同處鄒平的七星集團董事長趙長水、傳洋集團總經理宮傳洋和西王集團的王勇都曾表示要“努力趕超”魏橋集團,但隨著體量差距的不斷拉大,后來就慢慢變成了“要虛心學習”了。
不止在鄒平,龍口市南山集團董事長宋作文(和張士平同歲)、陽谷縣新鳳祥控股董事長劉學景、東營墾利勝通集團董事長王秀生等大批家族企業開創者,共同構成這一區域大型民企的共同特征:創始人大多出生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借著中國經濟由計劃向市場轉變的機遇,涉足實業,敢想敢干,在某一行業做到領先,并逐步實現財富跨越;他們的企業管理呈現家族控制的鮮明特點;創始人大多低調,隱忍,自居一隅,甚少直面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