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曾經的毛家村所剩不多的純農業戶,2014年秋天,孫壽平家也拆了老院蓋起了廠房,至今他還在招租。 (潘慶照 攝)

1987年生人的鞏輝從事家具生產已10年多,除了機械化之外,他的產品沒有商標、制作簡單。
毛家村富了,但也臟了、亂了。作為濟南天橋區大橋鎮一個住戶只有110多戶、人口不足500人的小村莊,十多年來,毛家村從勉強溫飽到崛起百余個家具作坊、日產值15萬元,村民開始稱這里為“毛家工業園”。
一個小村莊變成了“工業園”,這一切發生在城鎮化的進程之中,隨之而來的還有污染、消防隱患、土地利用幾近飽和與農業邊緣化等問題。這個一心要轉型為“工業園”的村莊,正經歷一場考驗。
在城鎮化的大背景下,毛家村或可作為一個參考樣本,它的骨子里其實還是農村,鼎盛發展的背后卻已現些許頹勢。
A 毛家工業園 110戶里100戶開家具作坊
春節過后,74歲的孫壽平一直守在去年新翻蓋的二層小樓門口,他在等租客。
作為毛家村曾經為數不多的純農業戶,2014年秋天,孫壽平的兒子用在外干裝修掙的錢翻蓋了自家的老院,二層小樓的旁邊擠出了350平方米的一間廠房。孫壽平要出租的即是這間廠房,租金每天0.16元/平方米。
孫壽平家的加入,意味著毛家村110戶左右的人家里,建有廠房的戶又多了一家,純農業戶又少了一家。據不完全統計,孫壽平家建廠房在毛家村已經算很晚的了。此前,毛家村110多戶已有100多戶建有廠房,這些廠房幾乎都被用作開家具生產作坊,村里人自營的和外地人租用的各占一半。
孫壽平的廠房正是準備租給外地人,他們以河南、河北和南方多省的家具生產商為主。黃河南岸的廠房租金上漲和片區拆遷開發等原因,把不少外地的家具生產商吸引到黃河北岸的毛家村來。
家具生產的集聚效應,讓村里人更愿意稱毛家村為“毛家工業園”。相應的,毛家村也成為大橋鎮72個自然村中最富裕的地方,據粗略估算,全村100多家家具作坊的日產值甚至可達近15萬元。他們幾乎每家都有自己的卡車,生產的產品覆蓋全山東省及河北部分地區,據稱最遠甚至賣到了伊拉克。
轎車也幾乎成為毛家村人的“標配”,全村近半數以上的人家擁有私家車,春種秋收的時候開著小轎車下地,成為毛家村一景。
這些都是孫壽平以前無法想象的,當年,他因為家庭貧困討不到媳婦,只能到甘肅岷縣找了一個啞女做妻子。據毛家村的老人們說,因為村里的耕地超過三分之一是鹽堿地,在靠地吃飯的時期毛家村是遠近出了名的窮村。
5月4日,孫壽平依然坐在350平方米的廠房門口,守著“廠房出租”的木質廣告牌待客。從去年秋天至今倒有幾波外地的家具生產商來看房,但不是嫌大了就是嫌小了。
不管孫壽平能不能適應,這一切的轉變確確實實地發生在了“毛家工業園”里。
B 城鎮化煩惱 污染、消防隱患、路權之爭如影隨形
即便孫壽平的廠房已待租了6個多月,鞏代豹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擴建廠房。今年3月,東西比鄰的兩家成為毛家村歷年春節后的一個縮影,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廠房擴建和招租都密集上演。
家里是否開工廠,是否有廠房出租,一直是村里人衡量家庭財富的直接標準。近十年來,毛家村的自留地和宅基地上都被村民見縫插針地建了廠房,不到800畝的土地上擠著100多間動輒數百平方米的廠房,迫使村民只能拆老建新或者向天上要房,孫壽平家的廠房就是拆了老院建起來的,他的鄰居鞏代豹家正在加蓋的廠房也是在二層,而村子南頭鞏輝家的第三層房子也在加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