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近50名記者苦候在杭州市拘留所的門口，不少人甚至蹲守了一個通宵，然而，因為無證駕駛而身陷囹圄的孫楊[微博]，還是乘坐著一輛商務車悄然離去，結束了他為期7天的行政拘留。孫楊的去處同樣是謎，沒有回家，也沒有住回浙江游泳隊的宿舍，浙江體院的官方說法是“怕騷擾”。孫楊的重獲新生，從一場躲貓貓開始……
特約記者張楠 鄭喬 杭州報道
被釋放商務車載走孫楊
11月3日下午，孫楊駕駛豪車在杭州被一輛公交車追尾，交警在處理事故中發現孫楊是無證駕駛，孫楊遭到罰款2000元、行政拘留7日的重罰。原定，杭州市拘留所應于昨天上午10點左右釋放孫楊。
從前夜22點開始，就有敬業的記者在拘留所門口等候，到了清早，已經聚集了近50名記者。他們熱烈討論著孫楊在拘留所的生活——因為孫楊為浙江體育做出了突出貢獻，他在拘留所里得到了“獨灶”的待遇，對于同孫楊生活在一起的室友，警方也采取了保密措施，他們的身份和釋放時間，禁止向外部人員透露。孫楊在拘留所內生活的監控視頻，也由警方交給相關單位妥善保管。孫楊在拘留所里住宿的“戶型圖”也被曝光，房間內電視、淋浴、抽水馬桶一應俱全。
10點左右，記者在側門處了解到，當天60名被釋放人員名單中確認有孫楊的名字。可正門處一位非警務人員騎電瓶車從所內離開，對記者們說：“孫楊從那邊走了，我們都看到了，你們不用等了。”原來，上午9點左右，兩輛商務車悄悄開出了拘留所，因為車窗上有黑色貼膜，所以沒有人能看清車里的情況。10點半左右，主管押運方面事務的副所長陳鴻雁出現在側門，對記者說：“孫楊8點半就已經從正門離開了，坐的深色的車。”隨后，經記者打探，確認了銀灰色商務車屬于浙江體院，只有這輛車在釋放時間內進入過拘留區，與棕色商務車同時進，同時離開。孫楊出拘留所只有可能乘坐這兩輛車其中的一輛。當然，如果孫楊刻意低頭避免被拍攝，以商務車的空間完全可以做得到。
沒肉吃 只因孫楊進來了
拘留所外，除了記者們還有一些來接親友的市民。一操著東北口音的“平頭男”本來站在路邊，看正門前人越聚越多，也忍不住來湊熱鬧，還問“這是在等誰？”得到了“孫楊”的答復后，平頭男子小聲對同伴說：“就是那個奧運冠軍，我眼瞅著他進去的。”不經意間，平頭男脖子一側的衣領下面，露出了紅黑相間的文身圖案。
原來，該平頭男子已經進過幾次拘留所，最近的這次是11月1日進去的，由于和拘留所的看管警官比較熟悉，4日晚上警官拿著一張印有拘留人員頭像的身份卡牌笑著給他看，“我當時看照片上的人有點眼熟，但是一時沒想起來是誰，后來警官說是游泳的，叫孫楊，我才知道奧運冠軍都進來了。”這名男子表示，當晚自己在走廊里和孫楊擦肩而過，兩名警官帶著孫楊往一號樓的宿舍走，經過的時候他感覺孫楊很高，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見到奧運冠軍后他還回去和同屋的拘留者一起討論了一番，大家都對拘留所里來了個名人很好奇，覺得很新鮮。可后來這種情緒就不見了。
“因為孫楊沒來的時候我們每頓飯都吃肉片炒菜和米飯，有葷也有素。他來的第二天我們的食譜就變了，中午吃飯時就是米飯和素菜，警官解釋說奧運冠軍不敢亂吃拘留所的肉，怕不是好肉影響他身體，廚房也不能單獨給他做肉吃，不能搞特權，他必須和大家吃的一樣，所以我們全體拘留的人陪他吃素。”平頭男子表示，吃了幾天就有點受不了，很多人開始盼望孫楊早點出去。
“吃飯時我看見過孫楊，的確沒有開小灶，但是不至于吃不飽，米飯和菜不夠吃都能多要點。晚上不是我們去超市買，而是有推車的從我們門前走過，誰餓了可以向推車的人買東西吃。”平頭男拒絕透露姓名，也極力避談自己是因為什么被拘留的。
怕騷擾 沒回家也沒歸隊
沒能拍到孫楊，有記者轉戰到了浙江省體育職業技術學院，但在門口再次吃了閉門羹。
下午2點30分，副院長張亞東突然出現在門口，也因此透露了一些信息，張亞東說：“早上我本來要去的，但沒有去，就因為你們都認識我。”張亞東曾是中國游泳隊總教練，因為今年一直在處理孫楊的不歸隊訓練、師徒矛盾等事件，還曾臨危受命擔任孫楊的臨時教練，張亞東曝光率很高。
張亞東表示，孫楊離開拘留所后，并沒有住回家里，也沒有住在體院里，“我們安排在另一個地方，就是怕騷擾。”
因為無證駕駛和全運會后長期不歸隊，孫楊遭到了浙江隊和國家隊的“三停”處罰——停賽、停訓、停止參加商業活動。談到孫楊之后的生活，張亞東說：“我們會有安排，但是不對外宣布，希望給我們一個安靜的環境處理所有的事情，包括給他思想調整的時間。”
張亞東說，孫楊在拘留所的一周時間里，通過批評教育和認真反思，對自己違反交通法規和隊紀隊規的行為有了認識。學院將繼續加強教育引導，嚴格學習、生活、管理等要求，促使孫楊進一步深刻反思，引以為戒，增強法律意識和組織紀律觀念，盡快回歸到一名運動員的正常狀態。也希望媒體提供良好的輿論環境，共同幫助孫楊健康成長。
據記者了解，孫楊重新開始訓練并且回歸游泳隊，并不是認個錯道個歉那么簡單，而是他的言行必須能夠滿足學院方面開出的幾個條件。一位知情人對記者說道，“之前對朱指導認錯道歉，孫楊并不是那么痛快。這一次，孫楊恐怕要拿出更誠懇的態度，也要在一段時間內規范自己的言行，得到學院的認可后，才可能恢復訓練。由于直到明年并沒有什么特別重大的賽事，孫楊回歸國家隊的事，也沒有具體的時間表。”換句話說，重新回歸運動員的生活，完全取決于孫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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