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0后、70后甚至是80后的記憶中,兒歌和童謠是他們熟悉的旋律,而對于現在的孩子而言,流行歌曲才是他們熟悉的。由于一直被忽視,近年來鮮有膾炙人口的佳作。

  80后青年作曲家王龍決心打破這一現狀,致力于創作讓孩子們接受并喜愛的音樂。“面對孩子我們要蹲下去,但不能蹲得太低。”拒絕幼稚化,將時尚流行的風格加入其中,創作出屬于這個時代的兒童音樂,是王龍一直追求的。

  王龍,山東濟南人,青年作曲家、音樂制作人,中國音樂家協會會員。代表作有《爸爸的雪花》《阿爸的背篼》《我是中國小夢娃》等。作品曾獲CCTV2010全國兒童歌曲大獎賽金獎第一名、中音協2012全國打工歌曲創作大賽金獎、中音協2014“中國夢”全國原創歌曲征集活動優秀作品獎以及山東省文藝創作最高獎“泰山文藝獎”等獎項。為CCTV2015網絡春晚吉祥物—— — 夢娃創作形象音樂,具有廣泛社會影響力。2015年,入選文化部文化創業創意人才扶持計劃。

  齊魯晚報記者劉雨涵

  偶然結緣 學生時代開始創作

  “爸爸沒有休假/請北風捎來幾片雪花/雪花在我手心里融化/爸爸你看到了嗎”,這首2010年獲得全國兒童歌曲大獎賽金獎第一名的《爸爸的雪花》在網易云音樂吸引了上百條評論,激起網友滿滿的回憶,不少人表示自己是從小學聽到了大學。而這首歌的曲作者正是山東師范大學音樂學院教師王龍。

  雖然聽著自己歌的孩子們已經從小學生成長為大學生,但1988年出生的王龍其實是一個剛剛工作三年的小伙子,在學生時代,他就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與兒童音樂結緣。2009年,還是山師音樂學院作曲系一名大三學生的王龍正在北京空政文工團學習,認識了文工團的創作室主任、著名詞作家車行,“他當時正在為央視全國六一晚會寫開場序曲,詞寫完后要找人譜曲,當時有很多人前來投稿,還包括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學生,而導演組最后選中了我的作品。”王龍無意中的一次投稿使得《我們是鮮花》誕生,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首歌得到了孩子們真正的喜愛,“當時彩排導演跟我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幫孩子累了休息的時候還在唱排練的歌曲。”作品得到孩子們的認可,讓王龍感覺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

  此后他為央視少兒頻道的《大風車》《七巧板》《快樂大巴》《音樂快遞》等欄目創作了許多音樂作品,并與林依婷合作了《爸爸的雪花》,為依克桑寫了《夸父追日》,都大受歡迎。

  王龍與谷建芬等在一起。

  拒絕幼稚 汲取流行音樂精華

  出生在音樂世家的王龍從小就受到音樂氛圍的熏陶,“我父母都是山東藝術學院早期的作曲系學生,后來我父親也成為大學音樂學院的教授,我從小就是在山藝的院子里長大的。”學琴自然也就成為王龍的必修課,但是一個調皮的小男孩哪肯苦練,為此他也挨過父母的打,“好在父母沒有過分逼迫我,沒有破壞我對音樂的好感。”這顆年幼時埋下的音樂種子終于在王龍長大后發芽了,高考時王龍考出了六百多分的成績,他選擇了山東師范大學音樂學院作曲系。在這里完成了本科與碩士學習后,王龍畢業后留校任教。

  多年堅持兒童音樂的創作,王龍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傳統的少兒歌曲節奏一般比較規整,速度比較慢,而我的音樂風格偏流行時尚,編曲、配器有一些電子化的部分。藝術性也更高一些,演唱難度比較大,我會把偏成熟化的音樂體裁加入到兒童音樂中。”王龍對兒童音樂比較前衛化的定位與他小時候特殊的成長經歷有關,“大約三歲到六歲的學前階段,我是在夏威夷度過的,所以我的音樂啟蒙是迪士尼、夢工廠的動畫片,我覺得國外的兒童音樂完全沒有咿呀學語那種幼稚狀態。”后來通過寫作碩士論文《久石讓動畫電影音樂和聲技法研究》,王龍又進一步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在日本是最頂尖的作曲家來為孩子們寫東西,他們用最成熟先進的作曲技巧來為孩子服務,久石讓在宮崎駿動畫電影中的音樂完全是站在好萊塢的高度。”

  在小學進行音樂調研時,與孩子們的交流也給了王龍極大的震動。“那些小學生都在聽王力宏、周杰倫的歌,他們說因為那種感覺是自然的,沒有任何做作的地方。”這讓王龍意識到不能把兒童音樂刻意幼稚化,“前輩們曾經說過,給孩子寫東西我們要蹲下來,但是我想補充一句,不能蹲得太低。因為現在的孩子與我們小時候不一樣,他們完全生活在多媒體環境的影響中,接受能力很強。所以我在創作中會提取流行音樂的精華部分,把不適合兒童的部分剔除掉。”

  創作不易 呼吁專業人才獻藝

  深耕兒童音樂創作讓王龍在行業內獲得了專業認可。2012年,王龍憑借《阿爸的背篼》參加中音協舉辦的“2012全國打工歌曲創作大賽”,他的作品是參賽作品中唯一的少兒歌曲體裁,卻一舉拿下金獎。王龍也是目前唯一通過少兒歌曲體裁拿到山東文藝創作最高獎“泰山文藝獎”的。2015年,他為央視網絡春晚吉祥物夢娃創作的形象音樂《我是中國小夢娃》,讓他在全國獲得了更廣泛的影響力。

  在收獲創作快樂和社會榮譽的同時,王龍也切實感受到了這一行當的不易。“兒童音樂在整個音樂大環境中比較弱勢,處于不盈利甚至是賠本的狀態。”受經濟效益的驅使,國內的兒童音樂創作者少之又少,而且近年來動畫片的創作整體乏力,使得依附其上的兒童歌曲也隨之落寞。

  兒童音樂創作的參差不齊也令王龍非常痛心,“大家覺得兒童音樂簡單,以為誰都能來寫,現在大部分兒歌都是由兒童聲樂老師、培訓中心老板隨便寫一個旋律找人填詞,這樣的作品能有生命力嗎?”王龍呼吁專業的創作者能夠盡量把精力向兒童音樂進行撒播。

  兒童音樂獨特的人文關懷和喚醒人們柔軟感情的獨到作用,讓王龍認為它在當下不能缺位。而進入古稀之年的作曲家谷建芬近年來回歸兒歌作曲,創作了50首用古詩詞譜曲的兒歌,也給王龍以巨大的榜樣力量。“谷老師這樣的大家在寫作時不忘喚醒孩子們對于傳統文化的關注,提醒我們這些年輕的曲作者不能只關注音樂的聽覺刺激性,更要具有文化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