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崇文門東南角地塊設計效果圖(北立面)。
有保留價值的非文物類建筑,“原地保留”就一定留在地面上嗎?新樓要建設時,就要抹去舊日痕跡嗎?核心城內的珍稀地塊開發,必定與舊城保護不相容嗎?北京市規劃委24日公布,位于崇文門東南角、原哈德門地塊的設計方案已經審定。設計師嶄新的“收藏城市”理念,將舊日這片土地上6座格局規整的四合院直接鑲嵌到了新的建筑內。
四合院在新樓內“復生”
崇文門東南角地塊是今年年初的熱門地塊,與北京站及明城墻遺址隔街相望。項目總用地約3.57公頃,北側為綠地,南側為建設用地,地上建筑面積8.58萬平方米。設計圖上的建筑充分利用了地塊形狀和容積率限制,設計的建筑物足夠方正。
規劃圖上的建筑雖然宏大,但挑空的樓層內,居然隱隱透出幾爿山墻、灰墻灰瓦的四合院,被通透嚴謹的新建筑包圍著,甚至還一層層托到了空中。
這些新樓內的四合院,原本就“長”在這片土地上。“接手時我去看了這塊地,東側就有一片舊城的平房區;平房區里有6座完整的院落;這些院落雖然沒有文物價值,但也是舊城中格局規整的院落。”北京市建筑設計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長、總建筑師朱小地說。
當朱小地接手這個設計項目時,整個建筑的工程“似乎已經到了無法進行的地步”。面對開發商高強度建設的要求,規劃部門嚴格的高度控制,北側明城墻遺址公園文物保護方面的制約,以及周圍用地已經落成的環境的影響,已經做過的多個設計方案在很多方向上都作了嘗試,但都被規劃部門的領導和專家予以否定,看起來一時很難有所突破。而這6座四合院,也要被遷到祈年大街的保護區內。
“這6座四合院的印記,為什么不能在新建筑中保留呢?遷走的只是一個建筑的殼,對于文化記憶來說,已經失去價值了。”朱小地提出了新的問題。
但面對如此寶貴的土地資源,要想原地保留幾乎不可能。朱小地提出了一個“破天荒”的設想:讓6座院子的形態直接嵌入新樓,作為新建筑里的一部分,承接一些現代的功能。
幾經輾轉騰挪,6座小院按照原來的方位和形態,終于在不同的樓層找到了自己的新位置。四合院的磚墻色和砌筑圖案,將讓行人恍惚有“穿越”之感,而新建筑的大面積石材墻則在宣告自己城市新主人的地位。走在崇文門東大街上的行人朝南望去,至少能看到三座灰色的完整院落,鑲嵌在方方正正的深灰色新建筑物之中。
“空中胡同”連起多個樓層
在對6座院子進行清理和研究的基礎上,朱小地和他的設計團隊確定了將要保護的范圍、輪廓和房屋的格局。
若是從一層層的圖紙上看,這6座院子并非正南、正北。朱小地特意留住了“原來每個院子的、微小的偏離角度”,體現現代建筑與傳統建筑在空間方位上的拼貼關系。
如朱小地所愿,恢復了6座四合院的方位之后,彼此連接的空中走廊,又恢復了舊城區的胡同肌理。
“人們可以沿著坡道走到樓里、也可以走到四合院中間。”這位主導過奧林匹克公園景觀規劃與設計的設計師,在業界一直以嚴謹著稱。
留住了四合院,就要留住胡同。“在這個設計中,新的大體量建筑包容了過去的典型城市建筑案例,城市在新舊更迭中,一次次被收藏。”朱小地的意圖,就是讓新建筑承載過去土地上的歷史記憶。而胡同,則是通過連接四合院、跨過天井采光區的廊橋來實現。
如果看這座建筑物,會發現它雖然方正,但中間還有不少“鏤空”。朱小地說,巨大的跨度空間在不同方向,成為城市空間的過渡。
設計在完成基本構成之后,將以開放的姿態,成為城市新的公共文化休閑場所。朱小地在有限的基地范圍內,在沿崇文門東大街的廣場巧妙地創造地形,形成和緩的下沉臺地廣場,廣場地面的兩座橋梁模擬胡同,將人流分別引向一層展廳,會議中心和二層空中院落。與酒店前廣場和北面明城墻遺址公園一起,構成連續的城市公共空間。
老字號回歸帶回舊日氣場
哈德門飯店雖然是當代建筑,算不上文物,也沒有建筑界所追求的典范價值。惟有的,可能是掛在很多南城百姓心中的那一縷念想兒。
1974年,哈德門飯店開業。而到2008年11月15日,哈德門飯店正式停業,有近600年歷史的老字號“便宜坊”烤鴨哈德門店舉行了“封爐移門”儀式,與其所在的崇文門路口地標性建筑“哈德門飯店”一同正式停業以待翻建。不少老北京趕著來吃最后一口燜爐烤鴨的同時,也為這多年的追隨畫上了句號。
在土地招標公告上,崇文門路口東南角的商業用地被定位為“商業、5A級寫字樓等高端綜合體”,而這一地塊也要“兼顧傳統老字號企業升級改造”,被拆除的老字號――便宜坊烤鴨、哈德門飯店可以按照成本價回購,用于便宜坊烤鴨店、哈德門飯店的原址經營。
新建筑的持有方是北京國瑞興業地產股份有限公司,當時的地塊溢價率為5.6%,折合樓面價32375元/平方米,幾乎創造了核心區內核心地塊的最低溢價率。據此前市國土局相關負責人解讀,招標出讓的方式,并不像拍賣是“價高者得”,而是根據企業的投保價格、財務和資信、擬建方案、企業開發資質和業績等綜合因素來打分,綜合評分最高者將最終中標。